夜晚的潜水艇
惊为天人,成人口吻写少年故事,天马行空想象,有趣的反差,博尔赫斯和富商,成名画家和早已不再的灵感,潜水艇在深海底,不分国界互不相识,沉默神圣,神秘自由。
竹峰寺
山峰生长,黄昏消沉的力量,僧人打游戏,藏石碑,背后美丽典故,字和碑彼此相融,一个个美丽意象,把思绪带到尘世之外,又以一个全新角度感受人生,用一两件确切,抵御无常。前一秒在看山,下一秒已在山中,时光瞬刻飞逝亦永恒静止,妙不可言。
漆黑中,能听见空气的流动声、遥远的地下水冰凉的音节,甚至溪流拂过草叶时的繁响。土壤深处有种种奇异的声音。有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像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片刻又寂然了。问本培,他说这是山峰生长的声音。
往东一些,两座山之间,有一小截很细的深灰色线段,那是回鸾岭隧道和铁葫芦山隧道之间的公路。多年前我就是在那截线段上望见竹峰的,不然此刻也不会来到这里。仿佛上一刻还在那儿张望,忽然就已置身山中。人生真是奇妙。
我想,那些消逝之物,都曾经确切地存在过,如今都成了缥缈的回忆;一些细节已开始弥散,难以辨识。而我此刻的情绪、此刻所睹所闻的一切,眼下都确凿无疑,总有一天,也都会漫漶不清。我们所有人的当下,都只是行走在未来的飘忽不定的记忆中罢了。
想到这个,我心中就觉得安适,仿佛自己就置身在那个小角落里,无人瞧见,将岁月浸在书页的气味中。闭馆熄灯后,落地窗前一地明月。有时月光伸进那角落,停留片刻,又挪移开,一切暗下来。这样想,仿佛那铁海豚就是我的分身,替我藏在我无法停留的地方。
过了好久,在香烟缭绕中,老方丈睁开眼,缓缓地说:“没有?没有就种嘛。”于是就种。把扬州的芍药花工千里迢迢请到这山区小县的寺庙里来,如今想来也令人咋舌。老方丈的一句话,一个老人低哑的声音,飘飘忽忽,落到实处,就成了灿若云锦的花朵,实在近乎神迹。
我想象在黄昏和黑夜的边界,有一条极窄的缝隙,另一个世界的阴风从那里刮过来。坐了几个黄昏,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有一种消沉的力量,一种广大的消沉,在黄昏时来。在那个时刻,事物的意义在飘散。在一点一点黑下来的天空中,什么都显得无关紧要。
字与经,并非以器盛水的关系,而是云水相融,不可剥离。我用目光追随着一笔一画,在石板上游走,忽然间得到一种无端的信心,觉得这些字迹是长存永驻之物,即便石碑被毁成粉屑,它们也会凭空而在,从从容容,不凌乱,不涣散。
也许多年后我会一时兴起,重来此地,将它取出;也许永远不会。只要我不去动它,它就会千秋万载地藏在这碑边,直到天地崩塌,谁也找不到它。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确定无疑的事情有这么一两桩,也就足以抵御世间的种种无常了。
传彩笔
乡村体制内作家,无人问津的博客,藏着一个绚丽多彩的秘密,江郎才尽的另一番解读。
裁云记
把理想写进荒诞,乌托邦式的安宁,裁云工作讽刺而自由,对兴趣的探索可以百年计。下笔工整,规规矩矩,写着写着就飘到太虚幻境。
我并非想成为学者,只想找一处深渊供我沉溺。
李茵的湖
往静处写,一头扎到尘封的回忆中,把脑海里对模糊过去的搜索搬到现实中,原本庸俗的感伤成了面向现实生活的积极态度。
我不再把这段爱情想象得足以牵系到广大的星空,只是冷静地觉察到了它的疆界,尽量缓步向前而已。
音乐家
古典,理想,忧伤。
十点过后,这些声音全被夜色吸纳了。
如今他跌坐在岁月的尽头,沮丧地认识到,这一生非但不是幸福的,甚至也不配称为不幸,因为整个的一生都用在了战战兢兢地回避着不幸,没有一天不是在提防,在忧虑,在克制,在沉默中庆幸,屈从于恐惧,隐藏着厌恶,躲进毫无意义的劳累中,期盼着不可言说的一切会过去,然后在忍受中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