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内容基于导演访谈自述)
感性的幼儿园教师Nira为了拥护诗歌不惜铤而走险,她厌倦了被世俗价值观和无聊TV Show包围着的生活,想要冲破牢笼(比如参加诗歌班,诗朗诵会)却也从根本上缺乏诗歌创作的天赋。这理想与现实的差异注定了最终的悲剧。
在电影中,诗歌代表着理解,微妙,非线性思考,矛盾的消融,对效用理论的摒弃。影片把它安置在五岁的小男孩Yoav身上,似乎也在说,其实每个人在孩提时代初期,在行动(及想象)能力与语言能力完全不对等的那个短暂的阶段,都拥有无比的诗歌能力,只是后来在教育,家庭以及社会系统的规训下被逐步同化了。电影试图用幼儿园教师的行径强行逆反这类同化,却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个系统是多么得牢不可破。
五岁的小男孩出口成诗,这其实是导演拉皮德自己的亲生经历,而他在四五岁时候所作的120多首诗,也是他目前毕生的所有创作。
导演对镜头运动和角度的布置都经过了仔细的设计,但由于是拍摄儿童,镜头路线之外的很多东西都不可控。电影就这样游走在一份被某种定律和规则暗暗管辖的自发和自然中,它们之间的互动与影片主题形成互文。
很多时候摄像机把人脸贴的很近,拍摄环境时又相对祥和明媚宽广,这显示了导演想要展现的张力来自个人内心,而非外部世界。人与人的交流在这部电影中冷酷而直接,肥胖的身体占据大半个屏幕,直面裸露的生殖器,心平气和地表示我很愤怒,甚至报警的时刻都心如止水,导演通过这些细节毫不掩饰地揭露现代人的异化处境。
电影对情节和人物情绪的展示是片段化的,克制的,它通过音乐和舞蹈营造出深邃的思考和共情空间。虽然没有大规模或是血脉喷张的冲突场景,但三场“群魔乱舞”的戏(幼儿园的孩子,服兵役的年轻士兵,参加诗朗诵会的成年人)有效地升华了影片主题。很多时候我们就处在这样一种半自愿半不自知的舞动状态,难以解释具体每个肢体动作的动机,只是诉诸于感觉,感受。但仔细想想却又缺少灵魂。对于Nira这类人来说,自由是廉价的。舞动得越欢快,越狂野,就越意识到这无拘束表面背后的限制,压抑,和无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