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衣物准备启程之际,我专门跑了一趟 Union Square 的 Barnes & Noble 和 Strand。在临行前才挑书,为的就是让灵感的碰撞最接近真实的想法。而之所以要去两所书店,也是刻意能让自己在诗性和理性之间架好平衡。如果书单里全是 T.S.艾略特,乔姆斯基,沃纳·赫尔佐格之流,那我真是太性情用事。毕竟,我不是要去荒岛上聊过余生,接下来我还有生活需要照顾。
于是,我带的五本书里面,少不了一本畅销的经济学读物。
短短一个小时时间,能在这两个书店里同时捕捉到的封面,不会多。哈罗德·布鲁姆成了这其中脱颖而出的唯一一位。他的新作《The Daemon Knows》,估计在每一家店的热门书架上都会很显眼。素白的封面,美国国旗的红蓝二色注着作者和书的名字,底端的 Harold Bloom 字体更大一些,用的是蓝色,很有智慧的光芒。
这本书在我脑海里装了有段时间了,我知道它是关于一本美国文学的评论巨著,里面择选了十二位作家,洋洋六章,两两一对,相互对照着写。这种写法本身就有点意思,毕竟文学不是党派也不是竞技,彼此间很难有“对手”的说法,比较更多是区域上和时代上的。所以,我很期待布鲁姆会在这些比较中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没有把此书收入囊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于,我自己并没有怎么涉猎过美国文学。在我们称之为经典的那个年代里,美国作家是不如欧洲作家名字那么耀眼的。惭愧的是,布鲁姆列数的十二个人里面,有三个人我真是完全没有耳闻。如果你对美国作家的概念也就停留在海明威,塞林格,杰克·伦敦等人上面,我打赌你不认识的名字还要更多。
让我欣喜的是里面有 T.S.艾略特。我一本艾略特都没有读过,而且他的著作有哪些,你要是问我估计也答不上来。大概,是这个人的名字本身就很讨喜吧。通过缩写字母让人记住全名的本就不多,整个NBA,J.J.雷迪克和 J.R.史密斯怕是最有名的两位。文学是个稍微严肃点的地方,我想学者教授们应该都不大会愿意用缩写来直呼前辈。因此,艾略特就有了这份独特的可爱。
我曾在某高大上商城曾看到一个叫做 The Elder Statesman 的设计牌子,里面的一件小羊毛衫就价格不菲,后来每天刷网页也等不到一丝折扣。这是题外话,然而当时让我眼前一亮的在于,The Elder Statesman 其实是艾略特写的一部剧的名字。自那以后,我便同时对这个牌子和艾略特本人开始另眼相看。
写这段文的时候我正读完《The Daemon Knows》的短序 “Why These Twelve ?” ,布鲁姆娓娓叙述了自己为什么写这样一部书的想法,悠缓的文字在我眼前似乎推开了几扇明窗,指向此时还未知道的答案。我还没有翻开哪怕第一章去应验作者说的话,所以也不愿去援引和点评什么。如果非要摘一句就拿它好了:
Poems, novels, stories, plays matter only if we matter.
也借此良言,坐迎明窗前的夏天。
sublime: 崇高; juxtaposition: 并列; progeny: 子孙; theophany: 神的出现; contingency: 偶然性; transcendentalist: 先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