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生,太可怕了,存在主义!
尼采和克尔凯郭尔是现代存在主义的先驱。他们开创了一种反抗和不满的情绪,创造了存在的一种新定义,那就是选择、行动和自我肯定,并对人生的痛苦和困难做了研究。而且他们还引入了一个坚定的信念:哲学不只是一份职业,而是生命本身——个人的生命。
存在主义者生活在有着极端意识形态和深重苦难的时代,不论他们愿意与否——通常是主动——都参与了世界上的历史事件。
第二章 回到事物本身
现象学对于讨论宗教的或者神秘的经验也很有用:我们可以把它们描绘为内在感受,而无须证明它们如实地描述了这个世界。
第三章 来自梅斯基尔希的魔法师
头脑是个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孤立性的地方,意向性本应把他们从中拯救出来才对,可现在胡塞尔和他那帮人却迷失在自己的头脑之中。醒醒吧,现象学家!
对于海德格尔来说,哲学家的第二大错误(仅次于对存在的遗忘)是讨论每一事物时,仿佛它就是“现成在手状态”。但这样就把事物与我们大多数时候遇到它们的那种日常“操劳的”方式分开了,把它们变成了某位整天除了盯着东西看之外无事可做的不操劳主体的沉思对象。
日常存在——而非触不可及的宇宙论或数学——才是最“本体论”的东西。实际的操劳与操心,比反思更为原始。有用性先于沉思,“当下上手状态”先于“现成在手状态”,“在世存在”和“与他人共在”先于“独自存在”。我们不是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上空盘旋,从上往下凝视,而是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并且参与其中——我们“被抛”到这里。
第四章 常人,呼唤
如果你没有在时代要求你回应的时候给予充分的回应,那么你展示出的这种想象力与关注力的缺乏,便与故意去犯罪一样危险。
我对我的“常人自我”很熟悉,但对我未异化的声音并不熟悉——所以,怪事出现了,我的真实声音反倒听上去是最陌生的。我也许听不到它,抑或听到了,但不知道那是我在呼唤。
呼唤真实性,成为后来存在主义中的一个重要主题,这种呼唤可以被理解为是在号召“做真实的你自己”,而不是装模做样的自己。但对海德格尔来说,这个呼唤其实更为根本,是在要求你接受一个你从不知道自己还拥有的自我:去意识到你的存在。
第五章 嚼碎开花的扁桃树
现象学家写小说,不像其他哲学家的小说那样无趣,因为他们会描述事物,而不是解释或为事物分类。现象学家把我们带向了“事物本身”。你甚至可以说他们遵循了创造性写作的箴言:“展现,不要讲述”。
虚构写作的开端,始于当“现实不应该再被认为是理所当然”之时。
第六章 我不想吃了我的手稿
哲学之所以起源于古希腊,并非像海德格尔想象的那样,是因为希腊人与它们自己的存在有一种深刻、内省的关系,而是因为他们是商人(尽管有时候颇为好战),可以经常遇上各种各样的陌生世界。
第七章 占领,解放
为了在生活的缺陷暴露后继续生活,我们必须做出这种不可能的跳跃。正如他写道的,亚伯拉罕“无限地放弃了一切,然后又靠荒诞的力量,把一切都夺了回来”。这正是加缪认为他的现代读者需要去做的事。
在我们经历之前,经验本身就已经充满了意义。
觉醒的人,既不是在咖啡馆和公园盯着东西看的罗冈丹,也不是像汤姆·索亚粉刷篱笆一样假装快乐地把石头推上山的西西弗,而是一个有目的地去做事,而且对所做之事的意义充满信心的人,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我们常常误以为,那些能够使我们自由的事物——语境、意义、事实性、境遇、我们生活的大体方向——是定义并夺走我们自由的事物。但其实,只有依靠所有这些,我们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第八章 破坏
我们必须转向事物,但要以一种不会“迫使”它们的方式。相反,我们要允许每个存在都“依赖于其自身的存在”。
诗人和艺术家“听任事物存在”,但他们也让事物出来,并显示自身。他们协助事物慢慢进入“无蔽”状态。
第九章 生平考述
草的绿色转向了另外那个人的同时,也转向了我,我的一部分世界开始往他的方向流失。我的一部分也流失了,因为就像他是我的世界中的一个对象一样,我是他的世界中的一个对象。我不再是一个纯粹可以感知的虚无。我有一个可见的外在,而且我知道他可以看到这个外在。
女人不断地想象着自己在男性眼中的样子。她们非但没有望向世界,看到它本身呈现给她们的样子(就像那个透过钥匙孔窥视的人),反而保持着她们是对象的那个视角(就像那个意识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之后的人)。
第十二章 在处境最困难的人眼中
在理论上,他的感觉应该和早期白人探险家在非洲村庄时一样,将他们的注视当作是在赞颂他的神奇。而且和探险家一样,他也比当地人去过更多地方,见过更多世面。但是,他没法有那种感觉;相反,他感到羞愧不安。